汽车站离玉树县州上,也就是结古镇的中心约3公里,现场没有看到公交车和的士,到州上只能坐私人的小面包车,价钱比较贵,针对外地人要价就更高,十来公里路就需要上百元,司机一般是汉族人,我和隔壁座位的大叔坐上了同一辆车,走了没两公里就收了二十。这位大叔姓彭,河南人,在玉树修路已经有十五六年,每年工程只能进行六七个月,其他时间环境极端恶劣,冬天气温零下二十几度,水龙头的水会冻住,根本无法开工,他便会回老家过冬。
地震之后人们的生存环境就更加恶劣了,我向当地人了解到,两年半了,有相当多的人一直住在简陋的帐篷里,条件好些的可以住上板房。玉树之行必须感谢这位大叔,短短两天,他尽量地帮助我,使我的旅程更有意义。很多朋友会担心,“你就不怕他是坏人,有非分之想?”他们用的是都市人的态度和标准去评判一个人,但是我相信在这种环境,自然环境的恶劣程度已经可以威胁到生命的情况下,我选择相信他。加之灾区几乎没有的士和公交车,行动极不方便,网上能查到的信息少之又少,相信他是我唯一的选择。
大叔带我找到一家规模相对较大且安全的宾馆入住,当然是板房,可是前台的阿姨,指着门上的三把锁和窗户的两把锁,这样跟我说“你一个女孩子,我给你安排了最安全的房间,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这个锁了,把这个锁了,把这个锁了,把这个锁了,再把这个锁了。”其实这个房间只是走廊上普通的一间,没见得有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,听到她这番话,我心里捏了一把汗。
中午在一家川菜馆吃过午饭,也是板房,这边的餐馆和小店绝大部分是汉族人经营,拉布寺的文素和尚说他们藏族人不喜欢做这些,每年的晚秋和冬季便是家人团聚的时候,不干活。
饭后,大叔吩咐一个藏族小伙,囊谦人,现住玉树,是大叔工程队的人,让他带我去看格鲁派的大寺--拉布寺。拉布寺位于称多县,离玉树县结古镇约70公里,小车没有走国道,而是翻山越岭地在通天河悬崖边上的山路前行。路面一般只有一辆车的宽度,急拐弯甚多,每一次拐弯必须长按喇叭,确保安全,遇到会车的情况,其中一辆必须快速判断谁先在较宽的地方停下来等待,开车司机必须非常细心才能保证安全。
刚出玉树县,就看到一名男子的尸体浮在通天河边上,路边几个人在围观,一个男子主动下水尝试把尸体捞上来。大叔只看见人群,问咋了。囊谦小伙淡淡地说有人死了。他的语气透露出死于非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,没有怨言也无可奈何。这是我在玉树第一次看见死亡。
路上也会不时遇到牦牛群在路中间慢吞吞地走,藏区的动物从不怕人,也不会主动给你让路,那是因为在藏区一切生命平等,藏民会非常仁慈友好对待动物。所以它们不会惊慌跑开,而是漠视你的存在,有一些还眼睁睁地看着你,直到你不情愿摁下喇叭,它们才慢悠悠摆着尾巴地让开半边路。
藏民不吃狗肉,从众多藏獒、藏狗的忠诚故事我们可以知道藏民对狗的深厚感情,这也受藏地自然环境、生活生产、文化等因素影响,狗对藏族社会有着非常大的帮助,藏地的狗会随意在大街上睡懒觉,并没有人会打扰。
他们不吃鱼,高原湖都是藏民心中的圣湖,吃湖里的鱼会触怒神灵,严重的会有报应。前两年一个汉族人承包了圣湖纳木错湖边的一片地,想通过捕湖里的谋生,可是藏民跟他说圣湖的鱼不可以捕。那人不听,后来几个月之后那人和他的伙伴开的车悬崖翻车,其他人全部遇难,而他则四肢残废。另外也受文化的影响,一些人死后会进行水葬,他们相信死者的灵魂会与江河湖泊里的鱼有着密切关系。
他们也不吃鸟,鹰鹫便是天葬的执行者。死者的遗体会被安放在天葬台,然后由一名职业天葬师来念经超度,而后天葬师会把遗体肢解让鹰鹫吃,吃的越干净证明此人生前功德越圆满,灵魂也会有更好的归宿。
藏民一般只吃牛羊,当然有专门的屠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