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十)归 途
9月27日,在经历了一天的颠簸后,我们于夜间10点登上了昆明飞往西安的飞机。行包塞的满满的,有自己买的东西,还有昆明的妹妹带的礼物。
在西安逗留了半天后,我们满身疲惫地坐火车回家了。途中,我想起了罗伯特.J.哈斯汀的那篇《终点》。
我们的下意识中常常藏有这样一个田园般的梦幻,我们乘坐火车作横跨大陆的长途旅行,沉醉于窗外高速公路上如梭的车流,孩子们在路口招手致意,远远的山脚下绿茵葱葱,发电厂冒出浓烟,成排成行的玉米和小麦,平畴深谷,山峦起伏,城市的轮廓,乡村的庄园,都让我们如此沉迷,如此心醉。
可在我们的内心深处,想的还是终点。某天某时,火车进站,耳目一新。一旦到达终点,心中梦想千种都会成真,人生的残缺都会重圆——就像拼版玩具的最后完成。我们在车厢过道中踱步、徘徊、焦灼不安,诅咒时光的流逝如此之慢,只是在等待、等待终点的到达。
到了终点,那就妥了。”我们嚷着。“我到38岁的时候”“我买到一辆新车的时候”“我供最后一个孩子念完大学的时候”“我还清欠债的时候”“我升官晋级的时候”,甚至“我退休之后会安度晚年的”。
然而,迟早我们都必须认识到,时间没有可以一劳永逸的终点和归宿。生活的真正乐趣在于旅程,在于过程。终点只是梦幻,它常常是可望而不可即的。
“逝水年华细斟酌”,多好的箴言!不是抱恨前朝,恐惧来日,也不是今朝的重负使我们忧虑不安。悔恨和恐惧是劫夺我们美好今朝的孪生窃贼。
所以,不要在过道里徘徊踯躅 ,不要时时计算里程度日如年。去爬山吧,去旅行吧!去吃冰淇凌,去赤足奔走,畅游江河,去欣赏朝霞夕阳。多一些大笑,少一些哭泣。生命如逆旅,我亦是行人——这时终点就会倏然而至。
9月27日 夜宿西安 9月28日 夜宿火车 9月29日 夜宿温暖的家